2017年前兩個季度超儲率均值1.35%,較2016年全年超儲率均值2.05%下降0.7個百分點,盡管央行表態超儲率低位技術、制度紅利、季節性因素有關,但我們認為,上述原因并不能說明目前超儲率的過低水平是合理的,2017年以來用超儲率衡量的銀行間市場流動性明顯偏緊。
2015年以來過度寬松的貨幣市場流動性推高了資產價格泡沫,比如,債市杠桿高企,房價大漲、泡沫走高,泡沫堆積進一步推高了金融回報率、擠壓實體經濟,從而導致資金脫實入虛、金融體系風險走高、人民幣匯率貶值壓力增加,在這樣的背景下,央行在2016年三季度貨幣政策執行報告中表示,貨幣政策由穩健略偏寬松轉向為穩健中性。
在實際操作中,央行的邊際收緊政策包括:“縮短放長”抬升公開市場平均成本、兩次上調公開市場利率、明顯降低公開市場投放量。央行的貨幣政策轉向使得貨幣市場DR、R資金利率大幅上行、資金波動率大幅增加,這有效地推動了債券市場杠桿下降,金融去杠桿取得明顯成果。在金融去杠桿取得明顯成效的同時,我們觀察到,貨幣市場流動性偏緊已經持續了較長時間,但是,如果貨幣市場持續過度偏緊,可能會不利于金融體系、實體經濟的健康發展。
市場主流中觀察貨幣市場流動性比較重要的指標是超額存款準備金比率,指的是商業銀行持有的超額準備金(實際持有的準備金超過應當保留的準備金部分)與非銀行部門所持有的商業銀行的活期存款負債之間的比例關系。
目前來看,超儲率已經從2016年以來的最高值2.4%下降至2017年二季度1.4%的水平,且2017年一季度超儲率同樣低位1.3%,下降幅度達到42%,盡管2017年二季度央行貨幣政策執行報告表示,“超儲率的下降是技術發展、央行制度紅利、季節性因素共同導致的”,但是,我們認為,2016年全年超儲率均值2.05%,但2017年前兩個季度超儲率均值1.35%,直接下降了0.7個百分點,上述原因并不能說明目前超儲率的過低水平是合理的,2017年以來用超儲率衡量的銀行間市場流動性明顯偏緊。因此,從市場流動性總量上看,銀行間市場流動性偏緊態勢明顯。
除了總量上銀行間流動性持續偏緊以外,我們認為,銀行間流動性一樣“問題重重”,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DR007與R007分化與日俱增,銀行與非銀結構失衡;二是同業存單發行量居高不下,大型銀行相對寬裕、中小銀行負債壓力凸顯。具體如下。
一方面,DR007與R007分化加劇,反映了存款性金融機構與非存款性金融機構流動性的不均衡。DR是存款性機構資金互相融入、融出的利率成本,R是非銀機構與其他機構資金互相融入、融出的利率成本,但是,2017年之后,兩者之間的背離愈發的明顯,甚至偏離超過60%、高達1個百分點,這意味著銀行與非銀之間流動性存在著明顯的失衡,非銀流動性緊張程度更要遠勝于存款性金融機構,當面臨市場流動性系統性緊張的時候,非銀的融資成本大幅上行,融入難度明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于,由于授信準入等問題,非銀機構往往難以直接與大行做業務,而中小行“自身難保”難以向非銀出錢,因此DR與R的分化反映了是大銀行與中小銀行分化的放大。
另一方面,同業存單發行居高不下,反映大行與中小行之間流動性同樣失衡。2012年利率市場化改革以來,由于政策利率的傳導需要,再加上小行沒有穩定的負債來源,形成了資金從央行流向大行、大行流向小行的貨幣流通體系,這意味著小行不得不通過發行同業存單來從大行獲得資金。但2017年之后,同業存單發行量激增,同業存單的托管量已經從2016年11月的5.9萬億上升至2017年7月的8.4萬億,托管量增量達到2.5萬億,同業存單發行量的快速增長反映出中小銀行的負債壓力較高,反映出銀行內部同樣存在流動性結構性失衡的情況。
因此,一方面DR007與R007偏離高企,反映銀行與非銀的流動性失衡;另一方面大行與中小行流動性同樣面臨較為嚴重的不均衡的問題,總體上,銀行間市場流動性體系同樣面臨著較為嚴重的結構性問題。(原標題:鄧海清:央媽是時候把“降準”提上議事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