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央行下調外匯風險準備金,從此前的20%直接下調至零。
此舉的直接效用有二:市場法人和自然人遠期購買外匯套利的成本因此而有所下降,提供遠期購匯服務的商業銀行,相應的服務成本亦相應降低;適度抑制人民幣單邊升值預期,逐步將人民幣重新納入雙向波動的調控籠子。
普通中國人對央行向商業銀行收取存款準備金制度已早有耳聞,但對央行收取外匯風險準備金卻十分陌生。甚至常年需反復購匯結匯的多數中小外貿企業,也很少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鑒于此準備金是向商業銀行收取的,即如對此“金”有所了解的外貿企業,也很少在意上心。其實,羊毛出在羊身上,商業銀行提供遠期購匯服務的成本一旦上升,最終都得由購匯人買單。
遠期購匯套利曾經歷長達一年有余之瘋狂。2015年四季度至2016年前三個季度,明顯超越實際需求的全民遠期購匯套利,成為國內外匯儲備一度有跌破3萬億美元大關趨勢的“幫兇”,在不自覺中扮演了集體唱空中國經濟前景“吹鼓手”的角色。
去年下半年起,人民幣一貶再貶,人民幣對美元一度有跌穿7比1關口之虞。天有不測風云,就算金融大鱷索羅斯之流,人算亦敵不過天算。美國經濟強勁復蘇的神話,因特朗普上臺導致的“美國亂象”而明顯放緩,令美元重新走軟,客觀上減輕了人民幣持續貶值壓力。
當然,人民幣重新企穩,更大功勞要記在中國政府所采取的組合式匯率調控政策上(包括央行果斷收取外匯風險準備金)。尤其不能忽視已持續大半年的金融全面整治風暴,對穩定匯率所產生的巨大溢出效應。金融去杠桿動了真格,各路資金重回實體經濟趨勢漸顯,遠期購匯套利的投機資金總盤子自會相應減縮。
一段時間來,也有輿論將人民幣持續震蕩式貶值,以及國內外匯儲備的快速縮水,歸咎于“8.11”(2015年)匯改的步幅邁得太大。對此,筆者不敢茍同。深化匯改是人民幣國際化的關鍵環節之一。這一步遲早都得邁出去,早晚都得支付不菲學費。正因為有如此定力,針對“8.11”匯改中出現的遠期購匯套利瘋狂,政府沒有急病亂投醫,更沒有踩“急剎車”,而是綜合施策,主要借助藥性溫和的“中藥”進行“中性調理”。觀實際效果,大到政府金融宏調能力,小到央行調控匯率和匯市,其火候拿捏,精準度與靈活性把握,均隨中國經濟穩健運行而成長。
有輿論還認為,美元走軟是人民幣重新進入升值通道的主要福音。是的,人民幣從接近跌破7到前天差點站上6.5,既有美元相助,更有“中性調理”之功勞,但這些均系外因。外因通過內因才起作用,筆者以為,最主要的內因,首先當數中國經濟重新企穩趨好,舊動能轉換明顯快于市場和業界預期;新動能所產生的拉力,更讓處心積慮唱衰中國經濟者心生嫉妒恨。否則,今年以來,IMF、世界銀行及各大國際投行,不可能連續數次上調針對中國的經濟增長預期。
經濟全球化之后,人民幣升值過快同樣不利于中國經濟進一步企穩趨好,7月份,中國出口增幅跌至11.3%,上個月跌破兩位數至6.9%。如果不采取相應的調控措施必致出口進一步下滑,對企穩趨好形成反向拉力。(原標題:適度抑制人民幣升值,央行小試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