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日,金磚國家領導人第九次會晤在廈門舉行。我們看到,能源合作是金磚五國(中、俄、印、巴、南非)合作的重要方面。中國和俄羅斯在能源領域內的合作由來已久。1996年兩國簽署《關于共同開展能源領域合作的協定》。同年12月雙方決定設立首腦定期會晤委員會,該委員會下設包括能源在內的數個合作分委會。隨后兩國在核電、原油、天然氣、煤炭、輸電、水電等領域展開了廣泛合作,但進展比較緩慢。近年來隨著中國國內能源需求的快速增加和國際能源價格的大幅下降,中俄兩國能源合作的互補性和迫切性快速提升。中俄能源合作還有陸地毗鄰的優勢,因此兩國能源合作正在積極擴大,隨著近年來許多大項目落地,兩國進入了能源合作快車道。
中俄兩國政府2014年在上海簽署《中俄東線天然氣合作項目備忘錄》,同時中石油與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簽署了《中俄東線供氣購銷合同》,協議總價約4000億美元。根據約定,2018年開始通過中俄天然氣管道東線向中國供氣30年,最終達到380億立方米/年。2014年11月,中俄西線天然氣管道框架協議簽訂,將通過管道向中國提供達300億立方米/年的天然氣,期限同樣為30年。
2017年8月中俄合作的阿爾穆天然氣加工廠舉行開工儀式,該項目屬于中俄天然氣東線的源頭,建成后預計每年加工天然氣將達到420億立方米,每年生產氦氣600萬立方米,將成為俄羅斯最大的天然氣處理廠,同時也將是世界最大的天然氣處理廠之一。中國、俄羅斯和法國合作的亞爾馬液化天然氣項目,是全球最大的LNG項目之一,預計2019年3條生產線建成后,可以年產1650萬噸LNG和100萬噸凝析油,其中相當比例的LNG將供給中國市場。
2016年俄羅斯已成為中國第一大原油和電力進口來源國,也是第五大煤炭進口來源國。中俄兩國之間的能源合作建立在雙方政府高層互信、能源資源稟賦與能源市場空間互補的關系之上,合作條件越來越好,因此發展前景廣闊。長期以來,俄羅斯的天然氣出口以歐盟地區為主,由于政治經濟方面原因,近年來歐盟力圖減少對俄羅斯氣源的依賴,逐步在全球LNG市場和挪威等國尋求天然氣來源,尋求進口多元化。因此,歐洲市場份額逐步減小的背景下,俄羅斯需要轉向亞洲的中國、韓國、日本和印度等國家。中國由于能源需求基數大,降低能源結構中占比過高的煤炭有助于防治污染,無疑是俄羅斯在能源領域最具有潛力的合作伙伴。
目前,中俄兩國的能源合作從初期的上游市場,近期在重點戰略項目的推動下已逐步拓展到中下游,逐步實現產業鏈一體化的合作。今年8月中俄能源合作委員會雙方主席會晤上,中方表示未來雙方在儲氣庫、天然氣發電和天然氣發動機燃料等領域有著良好的合作機會。
當然,中俄兩國在能源貿易上也存在一定問題。一方面是,雙方政府高層簽訂的合作協議,可能由于俄方外貿的法律法規不夠完善、地方政府對外國投資者的保護意識較弱而打折扣。另一方面在于能源貿易產品價格分歧常常較大。中俄兩國能源運輸的主要方式是通過鐵路和管道,由于運輸距離較長,運輸前期投資成本高和回收期長,使得能源投資的不確定性大,中國需要俄羅斯在價格上做出讓步,而俄方則認為價格讓步可能影響對其他國家出口的穩定性,不少能源合作項目為此經歷了復雜而漫長的談判過程。價格分歧常常成為談判的核心問題。
雖然有較好的高層互信度,但復雜而漫長的談判過程使得民間互信度較低。中俄兩國民間和企業互信度相對較低,致使項目存在著矛盾和較大的變數,增加了能源投資的不確定性。
整體而言,中俄雙方能源合作基礎好、前景廣闊,同屬新興經濟體,雙方分別是國際能源市場上重要的需求方和供給方,兩國的能源合作有助于改善全球能源市場治理體系,增加新興經濟體在能源產品定價上的話語權,符合兩國的共同利益。能源基礎設施投資往往數額較大,回收期也較長,減小投資過程中的不確定性有助于促進兩國的合作,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方面入手來優化投資環境和加強能源合作:
在金磚國家領導人會議框架下,建立更加完善的協商和協調機制。中俄兩國在法律、文化、習俗等方面差異較大,一方面需要完善協議減少投資的不確定性,另一方面項目投資和運作的過程中也需要日常的溝通協調機構來處理和解決各種誤解。需要通過各種渠道加強企業和民間的互訪和交流。兩國目前在能源領域內合作的重點項目基本上由政府推動,由能源企業自發合作的項目相對較少,未來需要增強雙方企業和民間之間的交流和互信,來進一步深化合作。更加重要的是,要促進能源產業鏈上的主體深層次、多元化共同開發,改變目前比較單一的商業合作模式。
單一的能源進出口貿易,在國際能源市場價格劇烈波動時容易受到較大影響,也很可能造成大的分歧,中俄雙方在天然氣發電、天然氣發動機燃料、能源產品深加工等下游產業鏈上的深層次、多元化合作,用市場換資源,既有助于降低風險,也符合兩國的共同利益。此外為保障深層次的廣泛合作,通過金磚會議框架安排,中俄兩國企業還需要共同進行人才培養。（原標題：評論：中俄能源合作進入快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