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365訊 名川資本投資人王求樂,他正在會議室里擺弄一臺激光投影儀。
即使在明晃晃的白熾燈下,投射在屏幕上的色彩仍然鮮艷飽和。這款產品來自王求樂一手主導投資的企業——光峰光電,一家位于深圳的激光熒光顯示技術龍頭企業。
這一天更早些時候,王求樂收到一條好消息。名川資本首批投資的一個案子,收到上市公司的收購意向,這一交易如若達成,回報金額相當于把現有LP的首次出資全部收回。
此時距離名川資本完成首輪募資,還不到10個月。2016年5月,王求樂從賽富亞洲合伙人的位置上離開;同年11月,名川資本一期資金設立,LP包括賽富亞洲首席合伙人閻焱、胡海泉及海泉基金、阿里的一位大佬、中證金葵花基金等;截至目前,名川資本已投完五個項目,投出數千萬元。
王求樂成為了那個“扣扳機”的人。二十余年的職業生涯中,他有過很多次類似的“重啟”時刻。當他按下那個清零的按鈕,并不知道命運會還以怎樣的饋贈。
王求樂是查理·芒格的忠實追隨者。查理·芒格是巴菲特的黃金搭檔與幕后軍師,王求樂所篤信的“獨立判斷”精神,正是芒格最重要的理論之一。
“但我認為后半句才是精髓——獨立判斷,并坦然接受由此帶來的不確定性。”王求樂說。
在不確定性中扣扳機
王求樂極少出現在鎂光燈下,和成績單相比,他過于低調。
創辦名川之前,他和他的團隊投資過二十多家公司,包括光峰光電、慧科、個推、艾拉(Ayla)、瑞發科、龍迅、出口易、歐瑞博、星圖數據、凍品在線等等,累計投出2億美金,其中陜鼓動力、金誠信、藍港互動、中農勘探已完成IPO,另有五六家企業正在籌備上市中。
賽富內,他是出了名受歡迎的合伙人,在幾位年輕合伙人中管的事最多、帶的兵最多。創業者和FA都愛和他聊天,原因無他,王求樂回復項目高速高效、并且坦誠。他的決策風格被形容為“明快”:明,不藏著掖著;快,一旦信息充分了,果斷決定。
諸葛找房的創始人蘇偉杰第一次見到王求樂是在創業邦的課上。王求樂敏銳地注意到這是一家特殊的企業,二人很快地攀談起來,越聊越熱絡。當天晚上,王求樂推掉原定的所有安排,跟著蘇偉杰到了諸葛找房辦公室,“摁著他繼續聊”。
諸葛找房當時已經完成了A輪融資,王求樂硬說服他,擠進去做A+輪。
王求樂的判斷是,諸葛找房提供的服務具有相當的技術門檻,在市場上是稀缺產品,它所解決的用戶痛點是其他平臺無法覆蓋的,所以市場一定會產生共鳴。
一星期后,王求樂再次找到蘇偉杰,明確了名川的投資決心,同時約法三章:第一,投完之后,CEO必須立即到諸葛覆蓋的主要城市,重新調研市場和用戶;第二,以后每隔一個月,跟產品副總裁必須親自走訪一線,鞏固成果;第三,確立現金警戒線以及相應溝通機制,早日實現正向現金流。
原來,在做盡調的過程中,王求樂認為諸葛找房的原有產品和收入模式尚存在一些問題,尤其是收入的設計是按照中介收到的每一個電話呼入進行收費,“現實情況是,人的心理是付了錢就想拿回來,用戶關懷機制又支持用戶投訴退錢,所以,即便你幫中介鎖定了用戶,幾乎每個中介都還是會來投訴。”
王求樂的坦誠與細致讓蘇偉杰大吃一驚。蘇偉杰親赴一線,核實王求樂所反映的幾點問題,逐一整改。數月之內,諸葛找房的月收入迅速突破百萬元。在我采訪之時,諸葛找房已經收到數家頂級美元VC的新一輪TS,一家大流量的新興巨頭也表達了明確的投資意向。王求樂的判斷迅速被市場所驗證。
“在投這種項目的時候,老司機會有guts(膽色)。”王求樂說。“我們判斷,他做的是極有意思的事,有意思是指他值不值得我花幾個星期時間去考察?這個guts一定得有,這是我們在投資機構十年所訓練的東西,是一個老司機和新手之間的本質差別。”
毫無疑問,這是有風險的。“到今天我們仍然認為這個項目的未來還會有挑戰,那又如何?投資就是要在不確定性中扣扳機。”
六分投四分管
創業者很容易被王求樂的親和與激情所打動,但他并不是“好好先生”。上周,他兩次拒絕了一位“產品做得很好”的創業者。
原因是,那位創業者對條款中的投資人權利十分排斥,有個根深蒂固的偏見:投資人應該當甩手掌柜,投完就不要管了。
“我反復告訴他,我說兄弟,無論你運氣多好、你有多牛,做企業過程中你一定會碰到這樣那樣的問題,你一個人悶著不好,跟團隊說也不好,還不一定能跟你太太說,你只能找我訴說。有些事你覺得不好干,比如開人、對外談判,我還可以替你去做,幫你去發飆。”王求樂說,“但他心里很排斥,(對于投資人參與議事)這個做法他并不appreciate。”
原則上,王求樂并不主張干預企業中太具體的事情,他強調“投資人的杠桿作用”。
通常他只在董事會層面介入核心事務,比如,產品戰略、預算決算、核心高管組成、期權發放、資本運作、重大戰略調整等;同時,引導被投企業去搭團隊、做激勵、磨文化,提供方法論;更進一步,為創業者提供一些“突破性的自我否定”意見。
這些經驗來自他過去二十年反復的思考與淬煉,來自IPO的歡呼聲與賠掉的錢。“我們看中國企業,沒有一個企業是完美的,都有各種問題。有些投資人在溝通的時候不會告訴創業者,為什么投你或為什么不投,但我們還是希望建立信任,有時還沒投,我們已經在提供幫助。”
王求樂最得意的項目之一光峰光電,就有一位擅長“使用”投資人的創始人。
七年前,光峰光電處于轉型期,新業務尚未成形,公司的估值與要價不低,倚仗的卻只有一個故事。當時賽富內部爭議很大,但王求樂憑借對該技術方向的直覺判斷與對創始人的信任,還是頂住爭議、力主投資。
投完一年左右,賽富突然收到創始人的求助。這是創業故事中最常見的那種,CEO與COO在一些關鍵問題上意見相左,團隊左右為難,業務陷入停滯。
關鍵時刻,王求樂殺伐決斷,COO得以體面離開。公司業務迅速走上正軌,從沒有產品到有產品,從一個產品發展為多個產品,從占據產業一端到布局產業鏈上下游。
現在,光峰光電擁有上千個全球性的技術發明專利,合作伙伴包括小米、LG、頂級電影放映設備商巴可(Barco)和眾多好萊塢公司,與小米合作的激光電視首批2000臺,一經推出便被“搶空”。2016年,光峰光電總營收達到1億美金,并已啟動IPO。
“六分投四分管,董事會和投資人的組成,往往對項目成敗具備相當的作用。創業團隊內部有不同看法,這是好事,說明企業原有的東西到頭了,他需要新的突破。”王求樂說。
現在看來,這句話似乎也適用于王求樂本人。
清零再出發
王求樂第一次提出獨立時,閻焱迭聲問他:“求樂,你確實想清楚了沒有?做基金的困難有很多,募資、團隊搭建與磨合、項目決策,原來投資還有我能夠看著你,現在你背后沒有人再幫你了,你要承擔所有的壓力,你還得養著所有的人,你想清楚了沒有?”
2008年,王求樂從聯想控股離職前,柳傳志也問過他相似的話,眼前這個聯想控股見習期轉正時間最短的年輕人,“為什么跑了?”
王求樂的職業史,是一個反復打破又重建的過程。
最早,他在愛立信從事工程和研發,收入頗高;2003年,頂著SARS風波,王求樂赴香港中文大學讀MBA,幾乎花光了七年積蓄;2006年,他換賽道進入聯想控股,不再是管理五十多個人的研發主管,重新從最底層的投資經理做起,“是聯想控股從事投資的最早的那撥人”;2008年加入賽富之后,他開始加速,八年內完成了從投資經理、副總裁到執行董事、合伙人的躍升。
進入聯控是毛遂自薦,進入賽富則完全是機緣巧合。與賽富的首次照面,王求樂作為神州數碼控股權轉讓的賣方代表前往談判,桌子的一邊是王求樂和一位同事,另一邊是賽富、IDG、弘毅和神州數碼創始人郭為組成的龐大軍團。
“這是一場艱苦的談判。 我當時的感受是,對方太專業了!就像軍隊對壘,他們拿槍、扣扳機的方式,他們的一招一式,都讓你感覺到這是訓練有素的選手。”王求樂說。這筆交易,賽富回報數億美金、收益頗豐。交易完成后,王求樂則收到了來自買方的offer。
專業,是他從賽富學到的第一課。比如看人,“閻老大會對我說,求樂你講得不對,我想的跟你講的不一樣,我覺得那人不行。哪里不行,他會反復跟你講。只要有點悟性,你一定能學到東西”;比如企業管理投后要規范;比如某一些系統性風險極高的項目,不要碰。
賽富為他這樣的年輕投資人提供了廣闊視野與平臺,任何方向、任何階段的項目,都可以隨便去看,這種自由度在市場上是罕見的。另一個優勢是,以賽富的名義去敲門,基本上任何人的大門都能敲得開,“可以說,賽富訓練了我們在投資上的基本功和敏銳度”。
日復一日,王求樂慢慢找到了更擅長的領域。賽富總體上更關注中后期和成長期的項目,王求樂的差異化競爭力是成為當中更專注早期的投資人,并逐漸建立起自信與行業聲譽。
八年后,他的心底升起了另一簇火焰。作為VC常青樹的賽富有一套長期行之有效的規則,比如說,和所有大基金類似,賽富的每一筆投資最后都需要老大親自決策。這在保證基金整體風險可控的同時,多少犧牲了效率。而效率對于早期投資來說至關緊要。王求樂與閻焱探討,尋求一種更專注也更輕快的方式。
另一方面,中國VC行業的急劇裂變已成趨勢。自2013年始,多位“少壯派”先后出走。童瑋亮從戈壁創投離職,成立梧桐樹資本;曹毅離開紅杉,創立源碼資本;張震、高翔從IDG離職,創辦高榕資本;劉二海離開工作12年的君聯資本,創辦愉悅資本;不久之前,和王求樂在多個案子上打過交道的周煒也離開了KPCB,成立創世伙伴資本。
最終,王求樂以賽富成員企業的形式創辦名川資本。閻焱惜才,扶上馬、再送一程,成為了名川資本的GP和LP。
打法:“一點兩面”
王求樂確信自己“想清楚了”,但他還是不可避免遇到了方向感的問題。
最早,名川資本選定的投資方向是新計算與文娛方向。新計算,主要指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和智能科技,投資有條不紊地推進;但在文娛上,他們遇到了難題。
“我們出來看了幾個月項目之后發現,我們并不真的懂文娛。尤其是我,當我不懂的時候,我是扣不了扳機的。”王求樂說。
怎么算懂?王求樂認為,有幾個要素:第一,你對這個領域的歷史、現在和未來是否有感知,尤其在方向性的判斷上;第二,你是否熟悉里面的人,清楚“who is who”;第三,你在這個領域必須有過嘗試,并且最好已被證明成功。
在新計算方面,團隊已經100%準備好了,文娛則不然。無法定奪的項目越積越多,他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能夠把控的事情,很快,他決定將全部的注意力與資源集中到新計算領域。
王求樂用林彪帶兵時的“一點兩面”方法論來形容名川的投資法則:“一點,是突破點,兩面,是突破之后你要有更重的力量撕開口,擴大戰果。”
“我們資源有限,人是訓練有素的,但人和子彈有限。”王求樂反省,“突破點就是新計算,兩面是toB、toC兩面,不能偏廢。”目前,名川資本投出的五個案子中,天儀研究院、巴克云是toB方向,融之家、諸葛找房、普邁德為toC方向。“我們還有五六個新案子,正在穩步推進中,都是新計算相關的,一點兩面的打法貫穿于名川的投資實踐中。”他笑言。
在確定了新計算方向后,影響王求樂的決定性因素是“人”。投人,看德與才。德,指信任,“這個人,你把錢投下去是不是放心?他是不是值得托付?我覺得最基本的要素是要正,如果有點邪氣或是歪門邪道,我們要離他遠一點,不要所托非人”;才,當然指創業者能力強,最好做他熟悉的領域、已經證明過自己,或者做過深刻反省從而把握新機的那一類人。“與此同時,我非常在意創業者是否足夠堅毅。”
這個打法,師從老東家聯想。事為先、人為重,這是柳傳志多年的投資原則,柳傳志判斷一項業務的關鍵是找到一位適合的領軍人物,圍繞他“建班子、定戰略、帶隊伍”。
剛入職聯想時,HR通知王求樂參加“入模子”培訓。他當時很費解,投資需要多元碰撞,入什么模?然而離開多年之后,王求樂越來越意識到,這些企業文化與價值觀的滲透,原來是聯想送給他珍貴的禮物。
“聯想那么大的部隊,令旗一揮、三軍所向,這是需要訓練的,而且這個訓練要深入骨髓。”
“柳總說,最重要的資源就是人,先把團隊的組成給弄清楚,再結合團隊成員擅長的地方去定義戰略。名川的戰略就是這么提出來的,不是說因為我們只看好新計算,其它領域譬如醫藥方向也很好、消費方向也很好,為什么只選擇技術驅動的toB、toC方向呢?因為這最契合我們。”
現在,名川每個案子分配的資金區間是500-2000萬人民幣之間,平均值是1000萬左右;2/3的金額投在早期項目里,其余部分投相對成熟的有正向現金流的公司,確保有均衡的回報;對于優秀的項目,名川會持續跟投。
芒格的中國學徒
在眾多投資家中,王求樂尤其推崇查理·芒格。芒格著作《窮查理寶典》被王求樂奉為投資“圣經”,常讀常新。
整體來說,他遵照芒格的那一套方法論:養成好奇心,豐富多元思維,“形成你的投資法則并應用到實踐中,一旦被證明有效,便持續保持你的理性。”
然而,他真正懂得何謂“理性”與“逆向思考”,是在犯過錯后。
2008年,剛剛加入賽富不久,由于二級市場跌得厲害,賽富將部分投資方向轉到二級市場領域,王求樂所在的項目組盡調時已經發現這家公司負債累累、命懸一線,但這看上去又是很好的交易,最后一刻,閻焱表達了擔憂,但整個案子還是很快做完了。
投完不久,那家公司就被銀行接管清算了。當時,各大銀行都在合并、并購、斬倉,那家公司很快遭遇斷崖式下跌,最后被債務人給接管了。賽富投了上千萬美金,顆粒無收。
那是王求樂在賽富參與的第一個案子,刻骨銘心。
“這個事給我兩個教訓,第一,古人說欲速則不達,這個案子我們做的太快了,第二,英文叫too good to be true,看上去太完美了、又很快,那不要相信他。我們現在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
還有一次犯錯,是O2O熱潮翻涌的時候。賽富的風格是“不盲目跟風”,對風口項目很冷靜,但王求樂也覺得,“總在門外看著也不像回事”,他還是躍躍欲試。
后來他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一個600萬人民幣的天使投資項目,賽富和另一家基金合投,一人一半,為了表明立場,王求樂個人拿出了30萬參與其中。
今天回頭看,結果毫無懸念。王求樂千金買教訓:“一個東西你看不清楚,那就不要去試,當你去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必死無疑。”
王求樂也錯過了一些明星項目:秒拍、喜馬拉雅、云知聲、出門問問、VIPABC等。離得最近又遺憾錯過的一次,是秒拍的C輪融資,他本人堅定看好,但最終無法說服大家。最后,領投方變成KPCB,秒拍成為周煒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也成為王求樂“心中的痛”。
有意思的是,對VC來說,“錯過”比“投錯”的遺憾要大;但復盤投錯項目所能學到的經驗教訓,卻比復盤錯過的項目要多得多。
大約是在晉升為賽富執行董事的前后,王求樂有一天突然覺得,“開竅了”。
“芒格強調逆向思考,意思是你要避免去犯一些低級錯誤。但我比這個想得更廣泛一些。”王求樂說,“相當程度上,優秀的案子往往會有爭議,你要問自己,如果我投失敗了,對我有什么影響?比如,那個金額大到你不可承受,那你要慎重了。反過來,如果這個項目發展的非常成功而我沒有投,我內心會有多痛?把這兩個極端問題想清楚了,然后,坦然地接受不確定性。”
有一次,周煒開玩笑稱王求樂為“VC中的思想家”,私底下,王求樂在同行當中的評價是“想得透、不跟風”,有“小芒格”之稱。
早年不少大牌基金栽過跟頭的清潔能源技術,王求樂也看過很多項目,但最終因不看好而選擇了“交白卷”,躲過許多坑;而名川去年放棄掉的文娛方向,在今年發生了劇烈的行業波動。
王求樂認為朋友們的評價過譽了。但他對自己的要求是,有一天能夠在思想上企及芒格的高度。
和焦慮感友好相處
現在,王求樂平均每天工作到晚上12點半,從賽富到名川,他管的人變少了,壓力卻呈幾何級增加。但不管多忙,他都會擠出每天一個小時的閱讀時間。
慶幸的是,他已經組建了一支敏捷、善戰、多元化的隊伍。名川另一位合伙人、得力助手周迪是他賽富時期的搭檔,巧合之處是周迪的職場軌跡與他如出一轍——中興通訊的技術主管出身,六年前,他被王求樂“選中”,從賽富的實習生做起,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
我問王求樂,你如何處置焦慮感?
他和我講了他最近在看的書《為將之道》。諾曼底登陸前,氣象學家預測會有24小時的理想天氣,但誰也無法完全確認。天氣是影響登陸成敗的決定性因素,此時,大霧持續彌漫,一切都懸而未決,艾森豪威爾將軍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全場的人,大氣不敢出。
“持續了整整5分鐘的靜默之后,將軍緊繃的表情消失了,他說:好吧,我們上!”(原標題:技術派投資人王求樂:從賽富到名川,擁抱不確定性)
免責聲明:本網站所有信息,并不代表本站贊同其觀點和對其真實性負責,投資者據此操作,風險請自擔。
免責聲明:本網站所有信息,并不代表本站贊同其觀點和對其真實性負責,投資者據此操作,風險請自擔。
上一篇:搜索業務逐漸擺脫既往影響
下一篇:掛牌公司資金占用問題分析